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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 狐說八道 海吹紗:閉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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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現在, 說一說青鬼波若的事吧。”孫貍道。

“你們不是掌握了充足的證據嗎?”邢車道,“也不必多說了。”

“說說看,你們是怎麽認識的, 從什麽時候開始合作。”

“十年前吧。”邢車說, “我是去年才知道他是那個術師的弟子, 就是從夷光刀下逃生的那個術師。”

術師是個大能, 重傷回大本營, 在徒弟的懷抱中, 沈浸在他贏了的喜悅中,碎成了塵灰。

以為計劃成功的敵軍興高采烈,直到戰敗也沒醒過神。他們不能相信,竟然失敗了。

多年以後,術師的弟子, 青鬼波若不甘心,即便人類政府更疊, 他也仍然沒有放棄說服他們繼續進行計劃。

顯然, 他並不被重視。

不服的青鬼,嫌棄新世代的男兒們懦弱無能, 一氣之下, 他拉了幾個臭味相投的妖鬼,偷渡至大陸,繼續他的老師還未完成的任務。

——咒忘本。

咒沒有那麽強烈,他也沒有老師的天賦和本事。他能做的, 就是把小的忘本咒植入器物中, 以文化軟侵略為途徑,蠶食掉下一代。

“也就是說,你知道他的意圖, 也還是幫他了。”孫貍問,“為什麽?”

邢車感慨:“……說到底,我還是沒變啊!”

為什麽?因為怕人終有一日會想起夷光,所以,他想利用青鬼,讓他最不光彩的事,永遠埋在地底,無人知曉。

因為,他怨憤龍脈將他拋棄,明明他那麽拼命的補償贖罪,可龍脈仍然鄙棄他,所以,他想小小的報覆這片不接受他贖罪的土地。

因為……青鬼他,也是蜜狐的師弟。

盡管被利用,盡管因為情愛釀成大禍,但時至今日,河清海晏大地安寧的,那些小咒也起不了大作用,他想好好的懷念那段真心動過的愛戀。

戰爭年代,他如果想她,就會懷有罪孽感。但和平年代,再懷念,便沒了這份有罪的感覺,只剩下無盡的感慨和遺憾。

說到底,他是真的沒有變。

“那種耗巨資去買戰犯的東西,向往做帝國狗的人,那便讓他們中咒吧。”邢車道,“我的真實想法就是如此。”

邢車簽字畫押,跟宴席散場似的,被押送走前,還對夷光說:“夷光……你這一輩子,也夠可憐。”

海吹紗怒了。

等邢車走出審訊室,海吹紗給了他一巴掌,幹凈利落。

師秦象征性的假攔了一下,然後拉開了她:“好了好了。”

邢車懵了。

海吹紗:“呸!”

邢車摸了摸臉,笑了一下:“罷了,可憐的是我。”

孫貍跟夷光兩只狐貍又楞了。

夷光上前,抓住了海吹紗的手。

海吹紗:“怎麽?不能打?!”

夷光輕聲細語,小媳婦似的,連忙道:“手疼怎麽辦?不值得,我吹吹……別氣了。”

孫貍指著海吹紗和夷光,問趙小貓:“啊!情侶?”

趙小貓:“審你的去。”

師秦:“快去吧,別攪黃了。”

第二審訊室,邢車的秘書也交待了。

他與邢車相識於戰爭年代,他死在戰場上,生前並不光彩,有汙點。等敵人揮刀砍下他腦袋時,他才後悔。

運氣很好,他成為了鬼,結識了逃亡經過的邢車,在邢車的指導下,踏上了鬼修之路。

邢車對他,那是再造之恩,他崇拜邢車,決心做邢車的一把刀,一條好狗。

“人貴有自知之明,我就很清楚我自己是什麽樣的人。”閔秘書說道,“即使讓我重頭再來,我也還是會因為怕死,去幫他們做那樣的事。”

他說的事,就是指日軍攻來後,抓他去捆人,把人兩兩捆到一起,然後再推下水。

“我只能做走狗,我是什麽樣的狗,是受人尊敬還是被人唾棄,都取決於我跟的主子。”閔秘書作出了這種驚世駭俗的發言,“我感覺我還是有些良心的,起碼給日本人做事時,我心裏是不舒坦的,並不是完全忠誠於他們,談不上。我這人懂得知恩圖報,之所以生前會為日本人做事,完全是因為我能力不足,又怕死,沒辦法像別人一樣有勇氣站著死……”

他對自己做鬼後的行為很滿意。

因為他跟著邢車,做了許多生前想做又無法做到的事,那就是救國救民。

他說對了一點,狗做什麽樣的事情,確實聽從於主人。這次,救他的恩人,是個好主人,實現了他心中的英雄夢,閔秘書很開心。

“到這一步,我沒什麽遺憾了。”他能有什麽遺憾呢?

生前懦弱的走狗,死後做了鬼,還能眼見著幾十年的社會變化,主人還成為了英雄,成為了領導。

有聲望,有地位,光芒萬丈。

他死而無憾。

所以,他把做過的事全部都交待了。

不同的是,他都把錯攬在了自己身上,並且話說得滴水不漏。

“我是秘書,我善於察言觀色,其實我們領導沒那個意思,是我想要替他解決掉麻煩,才做的那些事。”

被問起和東瀛妖勾結,倒賣文物來給國人施咒的事時,閔秘書也回答得很微妙。

“兩國都建交了,我們也就當朋友相處。而且青鬼他吧,也只是跟我們一起吃過飯,豺狼來了有□□,朋友來了有好酒。他平時做什麽,我們也不知情,他倒賣文物我們是真的不知道。”

是的,閔秘書看似全都招了,實則是否認了通敵叛國的罪名,把其他的一些有鐵證的罪都自己擔了。

趙小貓進門,直言:“玩花的沒用,你主子全招了。嘖,鬼就這點麻煩。”

妖其實感情上和心智上,還是差點意思,邢車見夷光後,一股腦都交待了。而鬼,生前是人,人的話,花花心思就更多些,妖有時候繞不出那麽多彎彎道道來,但人可以。

閔秘書自然是不信的。

直到趙小貓把邢車找來,微笑著告訴閔秘書:“我真都招了,就這樣吧。”

閔秘書差點當場升天:“領導!”

趙小貓笑容殘忍道:“對了,功勳章,全部收回,並且……你們的案子,在妖鬼界公開審理。”

閔秘書呆如紙片,癱在椅子上,雙眼失去了高光。

另一個審訊室,周吳審完了青鬼波若,捧著保溫杯來問情況:“怎麽樣,你們收尾了嗎?”

“周吳?你審好了?不愧是你,我就知道讓你去審青鬼,就算他推脫說自己不懂中文,你也有辦法套出他的話來。”孫貍道。

聽到孫貍叫周吳名字,海吹紗想起了王浣的介紹,周吳正因思念那位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的偉人而形成的念想。

她拉著狐貍,慢慢挪了過來,盯著周吳的臉看。

周吳:“你好?”

“完全不像。”海吹紗說,“但是……氣質好像。”

“我當然不是。”周吳笑瞇瞇的。

海吹紗正色了幾分,把夷光拉到周吳面前,指著夷光道,“他叫夷光,是護山河有功的英雄,堂堂正正的那種,所以,我想……功勳章,和柳長貞他們一樣的那種,獎勵護龍脈特殊貢獻的那種章,能不能給他一枚。”

夷光擺手道:“也不用,我只是做了自己本應該做的事……”

海吹紗:“狐說八道,你閉嘴。你明明做的就是特別棒的事,應該弘揚出去,讓大家都知道你的名字!!”

夷光嚇得放出了尾巴,僵硬地垂著。

周吳:“這樣啊……那是他應得的,我們會向有關國家部門申請。”

“哦,對,他這個,要交材料的吧。”趙小貓道。

師秦也笑瞇瞇的:“嗯,把書面材料交上去,我催一催,應該能加急辦理。”

而後,幾個人都楞了。

因為他們想起了,被自己遺忘在昆侖西院的白敏敏。

夷光:“啊……”

出示人證時,他就把小倉庫的隔離給撤了,也就是說,現在很有可能,這個白敏敏已經跑了。

趙小貓叫來了鬼修肖隱:“你去昆西,把白敏敏帶過來。”

肖隱“啪”的一下,從眾人面前消失。

海吹紗:“瞬移?!”

“他是個鬼。”孫貍道,“肉身可以隨時化掉,鬼影來去。”

海吹紗:“死了的人……都可以這樣子嗎?”

“大多數鬼修都行。”半晌,孫貍看著海吹紗道,“但你不是,別想了。”

“誒,你怎麽……”話說到一半,海吹紗想起趙小貓所說,孫貍是天狐,能觀人心。

“你跟師副處一個情況,你倆都是死過一次,但身體魂魄都還在,四舍五入,算人。”孫貍這個時候也不忘調侃自己的副處長,“當然,我們的師副處無論身體死多少次,都會再生覆活,所以比起你,他更不算人。”

“餵,別罵了,我聽著呢。”師秦掏耳朵。

就聊了幾句的功夫,肖隱提著一只刺猬回來了。

“沒跑嗎竟然?”海吹紗驚奇不已。

“沒有。”肖隱說,“我去的時候,他正在跟你們醫院的護士們鬥地主。”

白敏敏:“什麽?原來能跑的嗎?”

他還以為夷光肯定在他看不見的地方,畫了個圈,設了個陣,他跑就會跟閔秘書一樣,被雷劈焦。

白敏敏腸子都悔青了。

中午,西安綜合辦送來了盒飯,夷光搖了搖頭,要了一盒小西紅柿,吃了。海吹紗也不餓,一份盒飯吃完,她感覺自己能撐到明天。

“剩下的就是些繁瑣的文件簽署了。”趙小貓解釋道,“因為要朝系統裏錄入,還要申報材料。嗯……再交一份自述,最好手寫。”

夷光問:“什麽樣的自述?要寫什麽?”

“就介紹一下自己,然後把事件經過寫上。”

夷光坐在桌前,坐姿優美,手中捏著鋼筆,捏得像根毛筆。

海吹紗輕手輕腳出去,找到趙小貓,悄悄問她:“那他身上的咒傷……怎麽治?”

趙小貓碩大無比的兩只眼睛像貓一樣眨了眨:“傷?那不是你們醫院的事嗎?”

“特案處管案子,昆西醫院管治病。我是調查處處長,你是醫生。”趙小貓道,“你問我傷怎麽治,我怎麽知道?”

海吹紗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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